2007年2月19日 星期一

envy。3:40


台北的空氣稀薄的讓人感覺不自在。“過新年”,這個打從他的外婆靜靜的躺在那硬冷的木盒子那一刻起,便一同灰飛湮滅的字眼。走在同樣硬冷的台北街頭,人少了,臉上卻漾著對未來充滿期待的謎樣的笑容,他忌妒著。然後,5天後,當他們走在同一條街上,在一大群木然的匆忙蟻群中,表情,同樣的木然,不一樣的是絕望。泛起謎樣的微笑的,一定是人群外的他,他自顧自的想著、期待著。

進了家門,毫不刻意的直接走向房間,與父親的擦身,2人在那一瞬間都屏住了呼吸,非常有默契地不讓對方吸到自己的氣息,雖然已經重度視障的父親早已看不清楚他的五官。氣息、靈魂,父親卻清楚知道仍然吸的到,感受的到,但父親不知道的是,他早已沒有了氣息,沒有了靈魂。“哈!你大可大口大口地咀嚼這一切!”他在屏住呼吸的同時心理暗自竊笑到。推開房門,走進這個世界上對他而言唯一有氧氣的空間,吸著他自己吐出的氣息,品嘗著自己的靈魂似的。放了envy的歌,輕輕流出的樂器聲,緩緩的呢喃,越來越多的樂器,疊成了厚重的音牆,將他的心一層一層的圍了起來,直到最後的一線光也消失在最後一道音牆的背後。吶喊,用盡了全身毛細孔的所有張力,要將那該死的自溺吐出來似的嘶吼,卻仍無法為他贏得一絲一毫的光。

打開了電腦螢幕,現在,他的房間有了光,切換成Sigur Ros的歌。朋友R在即時通上邀請他到他家打牌。很少打牌,也清楚自己每賭必輸,他猶豫了一會,還是赴約了。牌局剛開始前,他們叫了Pizza,配著冷飲,聊著音樂,他最享受的部分。他去放了envy,放到了一半,
R:「不要放envy,放點別的。」
不可置信,大腦有那麼一瞬間空白了一秒鐘。
「我以為你喜歡,你曾經說過你覺得超讚的。」他轉過頭去說道。
「我不喜歡他們的吶喊。」R說。
「我覺得他們的吶喊很不搭。」小m,與R不久前在一起女友說。
「不要吼叫的話會很不錯。」她補充道。
「對,他們的吶喊很不搭。」R認同地說。
“怎麼…就在幾星期前的一個深夜,我丟給你的envy現場演唱網址,你才盛讚過他們的嘶吼的,怎麼才幾星期過後,一切都…”他想著。本想再說出自己的觀點,望著依偎在一起的他們,他突然明白了些什麼,一切似乎都沒有再爭辯的必要。


回到家的路上,他騎的很慢,細小的雨絲打在他的臉上,不同於石子般的大雨擊在臉上的痛,一根根的冰冷細絲輕輕的扎入他僵硬的臉部毛孔中,還是沒辦法替他脹熱的腦子消腫。那一晚,他輸掉了700塊,打開皮夾抽出一疊鈔票的那一刻,他的失落感溢了出來,才發現他的愚蠢讓他輸掉了一張Arcade Fire的Funeral,一張他前一晚才愛上的樂團的專輯。臨走前收拾著沒派上用場的CD、電影,四散在各處,毫不避諱地輕笑著他的愚蠢。他一股腦地將他們一片片塞進快滿出的背包中,要他們馬上閉上嘴停止那該死的適切嘲笑。R似乎看出他那該死的失落,答應要贈與他一張Tom Waits的Real Gone,一張沒人膽敢不愛上的屌作,在那一剎那,他竟有那麼一絲絲的欣喜,但隨之而來的,卻是更加巨大的失落,他恨那股欣喜感。又過了一會,他更發現,再多的免費CD,也無法填補他的愚蠢行徑讓他輸掉Arcade Fire的Funeral的巨大空洞。“如果今晚我是贏錢的人,那一切會有所不同嗎?我就可以拿贏來的錢買很多很屌的音樂,當然,包括Arcade Fire的Funeral了!又當然,這一切也必須在那『災難般的周杰倫、災難般的大合唱、災難般的麻將行話、災難般的麻將笑話、災難般的終於胡牌後大腦裡無可救藥的雀躍化學變化、災難般的這是一個沒結束離開座位就會衰的嚴肅遊戲』之後。那700塊似乎也不算什麼了”他想著,心情好了些。

回到家,望了望牆上的時鐘,2:40,一晚都沒注意時間的他,刻意沒帶錶前去赴約,本想使自己專心沉溺在音樂和影像的世界;沒有時間,只有音樂;沒有空間,只有影像的世界。打開了電腦,放了Arcade Fire現場演唱,就在旋律即將來到最令他感動的前一刻,他將YouTube關掉,放了envy的 A Warm Room, repeat one。

【各種聲音固執的各自存在著,
輕且緩的洩溢而出,
就像之前已經支離破碎的生命,
慢慢地一片片被拼湊起來。

呢喃,
試著想說出自己生命的模樣,
卻沒人聽,
也許是沒人聽的懂。

吶喊,
用盡了全身的力量去說,
在希望什麼似的企求背過去的人們再看一眼,
一個轉頭的一瞥也好,
卻還是無法被聽見。

蹲坐了下去,
不再有力氣,
幾乎要拼湊出的形體龜裂開,
裡面的東西從四散的裂痕中噴發出去,

徒留下一句不完整的軀殼,
佈滿淚痕。】
一邊聽,他一邊用力地寫著。

“忌妒...忌妒別人擁有的輕易捕捉到快樂的能力,自己卻總得在歡愉的人群中擠出那該死的生硬假笑”
在envy即將吐出整個靈魂的嘶吼中,他閉上眼睛,緩緩的呼吸。3:40。

2007年2月5日 星期一

巴黎我愛你‧PARiS JE T'AiME




每一段愛情,都是在第一個陌生的眼神交會裡開始,在最後一個彼此熟悉的背影中結束。

夜裡,他望著玻璃上反射的模糊臉龐,吐一口煙,想著。
模糊的眼、模糊的輪廓,被煙圈圍繞著。
“他”的世界;“她”的世界;“另一個她”的世界;重疊的部分。
閉上眼,迷失在“她”的氣息及“另一個她”沒有靈魂的眼神之中。
睜開眼,又望了模糊的自己一眼,努力找尋眼裡的靈魂。
突然,他終於了解,他愛的一直是...“另一個她”。
捻熄了菸,奪門而出
街燈、人群在他眼中一幕幕閃過...
有那麼一下,他的眼中竟有了片刻清澈的靈魂。
清晨,她被嬰兒的哭鬧聲吵醒,看了身旁空盪一整夜的床一眼。走到嬰兒床旁,輕輕哼起柔軟的旋律,用纖細的手指配合著柔順的旋律在嬰兒扭曲的小臉前波動著。漸漸地,擠在一起的小五官展開了,開出了花一般燦爛的笑容。她望著窗外的路樹,初秋的葉三三兩兩的掛在枝上,風微微的吹了進來,吹在她凌亂的髮絲上,髮梢弗過她剛睡醒的倦容。望著...

2007年2月1日 星期四

失戀排行榜‧High Fidelity



愛情在你的生命中佔百分之幾? 對現在的我而言 58%吧,我想...

5年前的我,97%。現在,58%。因為越來越多自己想要去完成的事,愛情的份量就越來越少了。有時候不免擔心會不會一直如此下去,然後,有一天早上醒來已經忘了愛情是怎麼一回事。如同故事中的男主角Rod,即使有了愛情還是習慣沉溺在自己美好的破碎生活中,沒去多想"人生"本身是怎麼一回事,"愛情"又是怎麼一回事。然後,有一天,不算突然地,愛情離開了,並非厭倦了他所在乎的一切,而是厭倦了他所不在乎的一切。終於,突然地,他發現美好的破碎生活似乎再也不能夠滿足他,他開始注意到他的人生...是怎麼一回事?

“關係”,人與人之間的枷鎖,使你無法做真正的自己。除非你夠勇敢,勇敢到獨自掙脫了這一條條的枷鎖,然後你也四分五裂了。


愛情,是一條緊緊勒住生命的溫柔枷鎖。